去辨认明黄色绢帛上的字迹。

“……咨尔有女姜氏,终温且惠,淑慎其身。珩璜有则,毓质钟灵。然其夫韩氏劣迹不堪,猱奸成性,宠妾灭妻,秽乱伦常,实非良配。今特准姜氏休夫还家,自行婚嫁,再觅佳婿,白首同渡。”①

每一个都像一柄大锤,自他的四肢百骸狠狠碾过。

这种痛苦,甚至比廷杖加身带来的更加难熬,如同万刃穿心,片片凌迟。

突然,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纤纤玉手。

淡粉色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,在日光下泛着柔美温润的光泽。指若削葱根,肤似凝脂白,每一寸都完美得仿佛精心雕琢的艺术品,让人心生向往。

韩延青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,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人生中最后一抹希望。

但,差了那么一寸。

那只手从他的指尖滑过,捡起了圣旨,慢条斯理地卷好。

姜穗宁缓缓站起身,冲着院内呆若木鸡的韩家人柔柔一笑。

“我就在这里,提前祝各位,流放顺利了?”

说完,她又看向负责行刑的那名玄衣卫,挑了下眉,“打完了吗?”

玄衣卫回过神来,摇头,“还差三十杖。”

“那还等什么,快打啊。早点打完,也好让他们快点搬出去不是?”

反正热闹她已经看够了。

姜穗宁转身就要离开,身后响起韩延青撕心裂肺的呼喊。

“姜穗宁!你还没有回答我!”

姜穗宁回过头,眼神里已经是一片冰冷,“你还想知道什么?”

韩延青双目充血,神情狰狞,“你,是你故意撺掇我接近六皇子,是你害我们全家卷入谋逆,你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,你当我是什么?”

“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,你要这样害我,害我全家?!”

姜穗宁眨了眨眼,忽然笑出了声。

“韩延青,你怎么有脸问出我这些话的?”

“你问你哪里对不起我……你哪里对得起我!”

她胸口忽然涌上了一股愤怒的,不吐不快的情绪,是她积攒了两辈子的痛苦和怨恨。

她转身,快步走回韩延青面前,握紧了拳头。

“是谁贪图我姜家银钱,布局算计我人前落水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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